零司穿上了一身黑色的便服，黑色战术外套加黑长裤，黑的不能再黑。
教皇国那些装备也被寄了回来，她翻箱倒柜，找出了一套战术服。
星晨于一大关口，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形色各异的服装，没人会在乎你穿什么。
她将那把长枪放在了内城的门口，走出街道伸了个懒腰。
“虽然没什么钱，请你吃饭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她看着大汉。
“胡子拉扎算什么事，没点军人的样子，剃了。”她指了指街边那个理发店。
大汉默不作声，跟着零教官。
“小姐您要理发吗？”店长笑意盎然地看着零司。
“他要理。”零司指了指身后的大汉，零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一时间有点失神。
她确实没照过镜子，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。
依照人类的审美来说，确实是…很美？
大汉坐在另一边椅子上，伙计娴熟地拿起刀片，给他修理着。
零司认真端详着自己的脸，绝色倾城其实毫不为过，不过平日里眉宇间流露出来的英气更引人注目。
半响，零司才回过神来。
林长生会说，其实零司如果睡着了还是很好看的。
他只是不好意思说。
零司回头付了钱，大汉剃须之后的面孔显露了出来，不过他看着镜子浑身不自然。
“挺帅的啊，留个胡子跟40岁一样，你今年多大了。”零司有点惊讶。
“21。”
“………”零司一阵无语。
“叫什么名字来着。”
“恒宇。”
恒宇被零司盯着浑身不自然。
“走啊，想吃啥。”
其实恒宇并没什么想吃的，不过零司玩心大起，她左逛逛右逛逛，买了一堆吃的，拿在手上吃，恒宇跟个跟班一样跟在零司后面。
零司在街边的摊位玩起了投球，射箭，大部分都是小孩玩的游戏，但零司玩的不亦乐乎。
恒宇只觉得一阵无语。
我看明明是你想出来玩吧。
突然间就想起了见面时被她一腿蹬得直接横飞了出去，不禁直冒冷汗。
只是有不少青年们看着零司，眼都直了。
不一会，零司就抱着一个大毛绒玩具回来。
“射箭的奖励哇。”她笑的合不拢嘴。
恒宇跟在她后面，连连摇头。
“这玩意别给我背，丢人。”
零司抱着也不方便，于是有点惋惜地，将玩具送给了街边的小孩。
零司看了眼太阳，已经接近傍晚了。
她走过大街小巷。
路口处是一家铁匠铺，她看着恒宇。
“想不想要一把超级帅气无敌的横刀。”
恒宇似乎不大好意思让零司破费。
零司只是看了眼恒宇的身形，就去找老板讨论去了。
不一会零司拿了把横刀模板过来，恒宇握起，手感比木刀重，但更有力度，尺寸刚好合他的手，重心沉稳，恒宇有点爱不释手。
零司似乎在和老板讲价。
“多少钱我先欠着，以后一定还你。”
恒宇突然说。
零司拿了个牌子递给恒宇。
“过两周过来取，送你啦。”
“很贵吧。”
“我口袋是清空咯，还剩点零钱。”零司毫不在乎，走出了街头。
恒宇突然觉得，零教官似乎脑子不大正常。
“我又不是做生意的，没必要斤斤计较。”零司摇了摇钱袋。
“你是要找他们喝酒吧，我去蹭点吃的。”零司拍了拍恒宇的肩头。
“愣着干嘛，带路啊。”零司眨了眨眼睛，顺手摇了摇钱袋。
真是穷的叮当响了。
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，今日的他有点恍若隔世。
“零教官，你一直这么大气的吗。”
“再过个月我就不带你们了，有些事我得去确认一下。”零司没回他的话。
“什么时候回来。”恒宇停顿了一下。
“不知道，可能回不来了，如果事情是真的，我应该会死在那。”零司把口袋里的一个物件递给了恒宇。
“如果没回来，你就把这个东西转交给星王，说我死了。”
一颗戒指，上面的宝石里仿佛流转着如月色般的冷光。
“你喜欢星王吗？”恒宇问，心中突然有些…失落。
“鬼才喜欢他，这个是月冰石，我从精灵那边偷出来的。”零司翻了个白眼。
“不怕我独吞了？”
“独吞了也好……他就没有退路了。”零司缓了缓，轻声说。
“零教官，如果你死了，我会很难过的。”恒宇很认真地说。
“人的记忆啊，是个沙漏，有一天你会忘了我，忙于眼前的事，或许偶尔会想起有我这号人，怀念一下，也很不错。”零司似乎不大在乎。
恒宇没有做声，只是缓缓地走着。
怎么会忘了呢？
人生第一个送你礼物的女孩子，你会忘了吗？
零司还是没跟着恒宇进酒馆，她在街边点了份面，笑吟吟地把恒宇赶了进去。
“走啊，不喝酒那人生可就少了一大乐趣。”
“你怎么不喝。”恒宇看着坐在路边凳子上的零司。
“酒量不行，要是发起酒疯来估计能把店给拆了。”零司有点尴尬。
恒宇知道她没吹牛。
零司掏着钱袋，悄悄把一颗金币放到恒宇的手上，这是她钱袋里余下的最值钱的一枚了。
“请大家喝酒，别说是我请的。”
恒宇点了点头，零司又笑了起来。
“当时只是踹一脚真是亏了。”
恒宇冷汗直流。
……
……
零司吃完了面，一个青年迎面走了过来。
“怎么，大哲学家蓝终于有空来看看我了。”零司笑眯眯地说。
英俊得跟神话里走出来的仙人一样。
“你真打算一个人去？”蓝问。
“不去，不大安心，如果是真的，又无法改变。”
“死了怎么办？”蓝盯着零司的眼睛。
罕见的，零司心虚了起来。
“那些实验体怎么出来的，你心里清楚的很，但如果只是实验体，威胁不了你。这次不一样，我干涉不了这里的事情，你再等一段时间…更稳妥一点。”
“路上，我遇到了些基因变异体，在挖掘王的坟墓。”零司抬起头。
“不能再拖了，如果他们真的继承了那些遗产，我们毫无胜算。”
“你想单枪匹马，去终止他们的探索？”蓝问。
“不能再死人了，星晨不能打第二个教皇国之战。”
“胜算多少。”
“总得去试试。”
零司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，晚霞染红了正片天空，夕阳打在了她的侧脸上。
“你不觉得就这样死了毫无意义吗。”
蓝似乎有点生气。
“不会的。”零司轻声说。
“在教皇国，我真的差点就死了，可是我只是想着你，那口气就能一直提着，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，可是我很害怕啊，你不在我身边，我怕我死了，都没能和你道个别。”
“我害怕啊，于是走了好远，远离那些想杀我的人，你还是没来，我就想，你可能有什么事情很忙很忙吧。可是我心里难受，哭的稀里哗啦的，没什么用，太困了，太痛了，伤口跟被火烧一样，我又骂自己没出息…”零司说到一半，停了。
蓝看着零司的侧脸，她眼中似乎有光在流动。
“蓝，我是名看守者，这是我的命。”
蓝半天没说话。
零司又笑了起来。
“最后一个银币辣，想吃什么呢，你刚下班还没吃饭，不饿吗。”
蓝牵住零司的手，隐入了虚空。
他紧紧抱着零司，零司很不自然，过了一会身子还是软了下来。
“对不起，我太自私了。”蓝轻声说。
零司终于无声地哭了，她埋在蓝的胸口，不让蓝看见自己的脸。
“我是不是很没出息，我是最最窝囊的一个看守者了吧……我就是很害怕啊，我怕黑，怕你走了，怕失去他们……”零司哽咽着，说话断断续续。
他看着怀中的她，看着仰着头留着泪还一脸倔强的她，忍不住深深地吻住了那温润的红唇。
终于，零司的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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